上班过桥车不动,一个电话师傅换电瓶,看着株洲的打卡时间我心都悬了
太阳已经越过了株洲东边那几幢更高 的写字楼,光线开始变得有些灼人。桥上的风本应是凉爽的,但混杂着柏油路面蒸腾起的热气和身边汽车尾气的味道,反倒让人觉得有些烦闷。我,一个普通的上班族,正骑着我那辆勤勤恳恳的电动车,汇入名为“早高峰”的钢铁洪流之中。
车流像一条被无形堤坝节流的河,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蠕动。我卡在中间,左边是公交车巨大的轮胎,右边是一辆接一辆的私家车。仪表盘上,电量显示还剩两格,足够我穿过这座桥,再拐两个弯就到公司了。我甚至已经开始盘算,今天早上是吃楼下的肉包子,还是便利店的三明治。
然而,生活总是在你最习以为常的时候,给你来一个措手不及的“惊喜”。就在我拧动转把,准备跟上前车时,一种熟悉的“虚弱感”从车身传来。那种感觉,就像是猛跑之后突然岔了气,后劲儿一下子就泄了。车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,任凭我怎么拧转把,电机只是发出一阵有气无力的“嗡嗡”声,最终,这声音也消失了,世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周围车辆的引擎轰鸣和喇叭声。
我的车,彻彻底底地停在了桥中央。我懵了,大脑有那么三秒钟是空白的。随即,一股热流“轰”地一下冲上头顶。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,8点42分。公司9点打卡,迟到一分钟扣五十。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和手机屏幕上的秒数一样,开始疯狂跳动。
身后的司机显然没什么耐心,一声刺耳的喇叭响起,吓得我一哆嗦。我回头,抱以一个歉意的眼神,然后费力地将沉重的电动车往桥边的非机动车道推。车轮压过路面的伸缩缝,发出“咯噔、咯噔”的闷响,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。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流进眼睛里,涩得难受。我站在桥边,看着脚下奔流不息的江水和桥上川流不息的车流,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助感油然而生。
自己推车过去?别开玩笑了,这桥长着呢,推到公司,上午都过去了。打车?车扔在这儿肯定不行。脑子里乱作一团,最后,一个念头闪过——叫救援!我立刻在手机上搜索“株洲电动车上门维修”,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,一连串的号码中,我凭感觉选了一个看起来最靠谱的,拨了过去。
“喂,你好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,不急不躁,像一杯温水,瞬间浇灭了我心头一部分火气。
“师傅!我车坏了!在……在那个跨江大桥上,对,就是往市中心方向的,刚上桥不久,突然就没电了!”我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。
“别急,慢慢说。车子是什么牌子的?电瓶是多大的?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?”师傅的声音依旧平稳,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专业感。
我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。他听完后,只说了句:“好的,没问题。作为一名老师傅,这种场景我见得太多了。你在桥边安全的地方等我,我带新电瓶过来,大概二十分钟到。”
挂了电话,我长舒一口气,但悬着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。二十分钟,加上换电瓶的时间,再骑到公司……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,8点47分,每一秒都像是在对我进行一场公开处刑。“真悬”,我心里默念着,这两个字此刻是那么的贴切。
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。我靠在桥的护栏上,感受着金属栏杆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触感。风吹过耳边,带着“呜呜”的声响。我看着一辆辆电动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,心里五味杂陈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甚至想自己动手看看。我打开座椅,露出电瓶仓,看着里面红黑相间的电线和接口,一种无力感再次袭来。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,万一弄巧成拙,岂不是更麻烦?我叹了口气,还是老老实实地合上了盖子。
就在我望眼欲穿的时候,一辆载着工具箱的黄色电动三轮车,灵巧地从车流中穿行而来,稳稳地停在了我面前。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师傅,皮肤是常年日晒的古铜色,穿着一身耐脏的蓝色工作服,眼神锐利而平和。他冲我点点头,言简意赅:“是你的车吧?”
“是是是,师傅你可算来了!”我像是见到了救星。
师傅没多废话,放下工具箱,熟练地打开,里面的工具码放得整整齐齐。他先是拿出万用表,两个表笔往电瓶的正负极一搭,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,对我说道:“电压太虚了,是电瓶的问题,最后一格电骗了你。”
说着,他便开始拆卸旧电瓶。他的动作非常麻利,拧螺丝、拔插头,一气呵成。沉重的铅酸电池被他单手提了出来,稳稳地放在地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接着,他从自己的车上拎下一组崭新的、外壳锃亮的电瓶,小心翼翼地放进电瓶仓,然后开始接线。
“师傅,你这手艺真快。”我忍不住夸了一句。
“干这行十几年了,闭着眼睛都能换。”他笑了笑,手上的活儿却没停。就在他接好最后一根线,准备合上盖子的时候,他突然“咦”了一声,停下了动作。
“等一下,”他指着一个不太起眼的接口对我说,“你看这里,总电源开关的这根线,接头有点松动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用手指轻轻晃了晃那根线,接口处果然出现了细微的火花。“你平时骑车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车子会顿一下,像断电一样?”
我仔细一想,好像还真有!“对对对!偶尔会,我以为是路不平呢!”
“不是路不平,”师傅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号的十字螺丝刀和一把尖嘴钳,“是这里接触不良,虚接了。这不仅会让你感觉顿挫,时间长了,电流不稳,还特别伤电瓶和控制器。你这旧电瓶提前报废,跟它也有关系。”
我听得一愣一愣的,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换电瓶,还能发现这么个隐藏的“地雷”。只见师傅用螺丝刀拧松了固定座,再用尖嘴钳将线头重新夹紧,确保它和接口严丝合缝,最后才把螺丝拧回去,还细心地用电工胶布在外面缠了两圈作为加固。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和负责。
“好了,这下就彻底没问题了。”他拍了拍手上的灰,把新电瓶的盖子合上,锁好。他让我打开电门试试,我拧开钥匙,仪表盘瞬间点亮,那满格的电量显示,此刻在我眼里比什么都好看。我试着拧了下转把,后轮立刻发出了平稳而有力的“嗡嗡”声。
“太感谢了师傅!”我激动地说道,立刻扫码付了款。
师傅收好工具,跨上他的三轮车,对我摆了摆手:“小事一桩。以后记得,电量剩两格就该充电了,别总想着挑战极限。这电动车跟人一样,不能总让它透支。”
我重重地点了点头,跨上我的车。手机屏幕显示8点56分。我拧动转把,车子像一匹被唤醒的骏马,平稳而迅捷地冲了出去。风在耳边呼啸,刚才的焦灼、烦躁和无助,此刻都烟消云散。我甚至觉得,这新电瓶带来的动力,比以前的还要足。
最终,我在8点59分冲进了公司大门,成功打上了卡。坐在工位上,我的心跳依然很快,但那不再是焦虑,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。我想起了那位老师傅,和他那辆穿梭在株洲车流中的黄色三轮车。在这个庞大而繁忙的城市里,正是有了无数个像他一样的人,在不起眼的角落里,用自己专业的技能和一份朴实的责任心,为我们这些奔波的普通人,提供着一份随叫随到的安心。他们,也是这座城市能顺畅运转的、不可或缺的“电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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